刘满平：石油价格构成体系中非成本因素过高

主题为“经济低迷下的转型挑战”的第四届中国石油(601857,股吧)石化产业发展国际论坛将于2012年6月28日-29日在北京举行。中国经济协会理事，经济学博士刘满平在本次论坛发表演讲，主题为《我国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改革过程、现状和建议》，以下为全文：

刘满平：谢谢主持人，尊敬的各位领导，朋友们，上午好！非常荣幸能够参加由《中国石油石化》举办的论坛，和大家探讨一下我们国家成品油价格的问题，我们都是成品油消费者，在座的各位肯定有开车过来的，而且好多人车的排量也不低，所以对油价高低很敏感，因为油价高了，掏的银子肯定多，送东西的感觉肯定不如收东西的感觉好，所以油价是高是低，目前社会上有很多人都在研究，刚才我跟另外一个专家探讨到底油价是高还是低，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，得出的结果不一样。中国油价到底是高是低，官方有官方的说法，民间有民间的说法，像6月18日环球财经杂志发表一篇文章，他认为我们油价真的不高，他引述我们中国油价比美国要高，但是比欧盟那些国家要低很多，它比印度也低，对于这个结论，很多网民表示质疑，我们国家油价之外还有很多税费，第二我们人均收入不高，对于这种质疑，我们首先要对我国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进行一些首先的研究和探讨。第一个观点，我想表明我国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不能仅仅等同于定价机制，现在社会上一讨论成品油形成机制的时候，总是简称为定价机制，官方媒体从来不会说定价机制改革，一般都会说价格形成机制，因为从理论上讲，价格形成机制不仅仅包括定价机制改革，它包括价格形成机制、价格运行机制、价格约束机制、价格调控机制，最主要的是价格形成机制，包括价格形成主体，价格形成原则、价格形成方式，如果按照这个方式去定义的话，我们国家成品油的形成机制就应该定义为在成品油价格形成过程中，我们政府、市场发挥不同作用的一个组合体，它一般包括了成品油定价机制，这个是核心部分，第二是成品油价格形成的原则和方式，第三个成品油价格构成体系，这三大部分内容。我们定价机制改革它只是价格形成机制改革的一部分，但是你不能说定价机制改革就是整个形成机制改革的一整套内容。但是老百姓就会说，为什么除了定价机制改革以外，其他措施我们感觉不是很明显，这些措施与我们联系不多，第二个其他的效果目前来看还不是很明显，或者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，所以导致我们整个社会成品油形成机制改革理解为定价机制改革。

第二，从我国成品油形成价值改革来看是个长期性过程，特别98年以后，我们国家在成品油机制改革明显加快，共有六个阶段，每个阶段都有标志性的文件和动作出台，它不仅仅是调价，我们现行的价格机制是08年底国务院出台成品油价税改革方案，以这个为目的，目前已经运行了四年多，像这项改革最明显的特点，一成品油价格与国际原油价格直接接轨，第二个就是两个调价的边界条件，一个是4%，另外是22个工作日，但是大家还要注意到，09年我们国家实行了成品油税费改革，取消了成品油当中六项收费，增加了燃油消费税，从这四年的表现来看，这项政策的实施，虽然质疑很多，但是它还是取得了一定效果。第一成品油形成机制改革逐步市场化，调价频率非常高，而且很关键的一点，有涨有跌，虽然跌的比较少，但是有总比没有好。第二大规模油荒没有再出现，第三培育了市场主体，目前来讲，我们可以看到成品油批发流通环节还是有一些外资企业进入的。第四个就是透明度有所提高，第五成品油价格改革，特别提出消费税，有利于节能环保，目前定价机制改革质疑有很多，认为它有很多不足之处。上调四美元，下调六美元，日积月累就会造成易涨难落，另外按照现有的定价机制，调价都是以22个工作日为基准的，如果完全由市场定价的话，国际原油价格每时每刻都有波动，国内成品油价格也应该每时每刻都有波动，而现在是国际油价下跌了，国内油价上涨，它具有一定的时滞性。我们国内石油供应46%以上，进口的比国内多一点点，基准价不一样，我们比较这几个基准价来看，我们参考主要的是中东、非洲、欧洲进口的那些原油，参考的是布伦特原油价格，纽约价格从2010年走势来看，中东战乱和利比亚战争，再加上美国对原油监管等因素的影响，纽约的价格要比其他三个地方的价格低得多。我们参考价格会比纽约要高，基准价会高很多。第二从成品油形成的原则和方式看，成品油价格直接与国际原油价格接轨，国际原油价格它受多种因素的影响，不能真正反映国际原油需求的情况。既然原油价格不反映实际情况，我们以它为标准，照样它反映不出来国际成品油市场或者国内成品油市场需求的情况。

还有一个问题，我们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采用的还是成本加成法，总体上还是处于一种垄断格局，无法反映石油企业的真正成本，石油企业就可以较为便利地利用提高炼油成本，来转移价格风险。还有我们石油生产技术各个企业特点不一样，难以确定统一的标准，所以我们之前对社会争议的油价倒挂，我们对它的质疑并不在社会取消补贴，而且在于炼油企业他报了多少亏损，国家给了多少补贴，像这种补贴机制，对炼油企业的激励作用并不大。我这里有一个表，我们中国开采每桶石油要12美元，比俄罗斯、北海等这些国家都要高。

第三个就是从石油价格构成体系来看，非成本因素过高。石油企业工资、福利水平要比其他行业高，还有我们政府征收的税费很多都包括在成品油价格内，前几年媒体曝光的天价酒事件、团购房事件等等，在国际上，我们缺乏国际石油价格定价话语权。对政府来讲，改革当中他会面临一个两难困境的问题，到底油价高还是低，油价高有高的好处，也有它的坏处，油价低也是一样的。油价高低会对整个社会带来一些利弊，所以政府在改革的时候会面临很大的难题。像荷兰提出一个丁伯根法则，要实现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目标的话，政策手段绝对不能低于两个或者两个以上，对我们国家的油价，因为政府赋予了太多的政策目标，第一个目标，他既是四希望国内油价逐步与国际油价接轨，实现市场化，另外他希望保证国内企业的正常利润和市场供应，第三个希望油价避免对整个社会产生较大的通货膨胀。第四个目标，避免通货膨胀的时候，又希望提高油价来促进资源节约，政府想通过油价调整来实现所有的目标，但是有些目标是无法同时实现的，而且有些目标甚至是冲突的。你如果过多追求民生方面问题的话，市场化接轨或者石油企业利润以及资源节约这方面是达不到的。依据这个法则，政府无论你怎么改，都会遇到很大的问题，不是我们想象那么简单的问题。

理解到政府在油价形成价值改革困难的时候，我们可以对他提出一些建议，目前来看，逐步向市场化接轨，从欧美改革历史来看，他们有几个主要的特点，第一个就是具有与本国公司为主的，多元化的市场竞争主体，第二它的市场化是逐步实现的，不是一天两天能实现的，第三政府必须有严格的监管机构。第四，必须建立战略石油储备体系，第五，必须要有自己的石油交易市场。我认为我们国家改革中必须坚持几个原则，第一市场化原则，第二竞争性原则，第三政府适当干预原则，第四是国际化原则，第五是协调性原则，第六是透明性原则。因为成品油价格与社会公众利益密切相关，所以它的实施方案必须要透明，要向社会公开。

最后我想讲讲具体对策建议，其实我们在座各位在媒体上或者其他各种渠道也知道，对一些对策建议提出很多，一个是现行价格形成机制自身的完善，第二相关配套体系改革和完善，第三是加强国际石油市场话语权，主要从这三个方面来考虑。因为从现有的价格形成机制自身完善，适当缩短调价周期，以原来22天调整到7天或者8天，增大定价机制规则的透明度，调整调价参考目标体系。二是价格形成的原则和方式的完善，切实开放成品油批发市场，逐步放松对油源的控制，逐步打破原油和成品油流通经营格局，培养多元化的市场竞争主体。对于价格构成体系的完善，主要是加强对炼油企业成本核算的监管。

第二个要建立健全相关配套体系和相关的政策，必须要健全相适应的法律制度、法规体系，在能源法律基础上，对照石油法，建立一些配套法规和实施细则，同时还要抓紧修改反垄断法和保障措施条例。其次，进一步完善与成品油价格体系相配套的财政政策，包括税收和补贴政策等，弥补价格调节所带来的一些缺陷。第三要建立起良好、及时的信息传导机制，这个很重要，因为石油企业与社会民众之间沟通信息不是很畅通。第三是加强国际石油市场话语权，首先是完善我国石油储备体系，完善石油储备体系的同时，要慎重选择外汇储备，要确定合理的石油战略储备目标，战略储备不是越多越好。第二建设我国石油期货市场，这个我们国家正在做。第三就是建立国际联合谈判机制，从目前来看，我们对石油的严重依赖，我们石油消费国往往处于被动和落后的地位，我们国家目前可以借鉴石油生产国家建立联盟的思路，完全可以采取石油外交政策，建立一个长期有效的合作机制。第四要增强我国石油企业国际竞争力，因为一个国家石油企业的实力强弱，直接决定了在国际市场上话语权的强弱，尽管我们国内三大石油公司在世界五百强里面榜上有名，但是无论从营业规模还是影响力来讲，我国石油企业与国际石油巨头还有很大的差距，一方面我们国家石油企业要提高综合竞争力，另外要通过与国外石油公司联合合作，实现优势互补。上面就是我汇报的内容，不对之处请大家批评指正。